圖片來源 @視覺中國

文｜陸玖商業評論

6 月 21 日，理想宣稱僅 72 小時 L9 已產生 3 萬訂單。理想高管透露數字顯示，目前 L9 小定 5 萬大定 3 萬。但隨著交付日期臨近，L9 卻爭議不斷，亦不乏訂單在網上甩賣。理想 9 月份 L9 的交付過萬目標真能實現嗎？

7 月最后一天，理想汽車官方向預定用戶發送通知，次日上午 1 0 點將在理想汽車 APP 上更新 L 9 的預計交付時間。

這是 6 月底時一場轟轟烈烈發布會的后續，當時理想曾宣布，僅 72 個小時 L9 就已收到 3 萬訂單。根據理想創始人總裁沈亞楠最新提供信息顯示，理想目前共計有 5 萬個訂單（小定），確定認購數超過 3 萬（大定）。

從 6 月 21 日到 8 月份，一個多月的時間，無論是 5 萬訂單，還是認購數 3 萬，這樣的數據不僅在 45 萬價位水平傲視群雄，甚至在所有國產新能源汽車中也名列前茅。

理想自然期望通過 L9 踢出一記漂亮的回旋踢。在剛剛過去的 7 月中，理想別說追逐已連續多個月份交付數量超十萬的比亞迪，就算是在造車新勢力中都已失去三甲席位。

交付依然是個大難題，就連理想汽車 CEO 兼董事長李想都在微博上表示，" 系統六親不認 "，訂單需要 10 月份才能交付。如果現在在理想官網下訂單，系統顯示將在 11 月拿到車，也就是說，需要等待至少 3 個月。

盡管最早下定的車主已經接到電話，可以在 8 月中下旬拿到新車。但更多人正因為種種原因在閑魚轉讓訂單，有的用戶甚至選擇虧本 2000 元也要進行轉讓。

據陸玖商業評論了解，此前因為新勢力車企交付期多數超過 2 個月，部分熱門配置車型交付期甚至需要超過 4 個月，所以一些用戶往往會選擇 " 廣撒網 " 模式進行購買；另外，在剛發布時理想 L9 有著極其優惠的退訂和訂單轉讓措施，所以部分用戶本就存在著不買車也可以先下訂的心理預期；最后，理想在 7 月時曾經曝出的 " 空氣懸架斷裂 " 事件也影響了一部分用戶信心。

困難重重，理想這批 5 萬訂單，在退訂生死線到來之際，到底會有多少人實際購買？理想上月交付訂單已經跌至接近 1 萬，8 月份當理想 L9 開始實際交付，這個數字還會產生什么變化？

不過一個可供參考的細節是，據陸玖商業評論了解，亦不乏有想盡快提車的用戶，正通過理想銷售員私下購買轉讓訂單。

車主曬單 最快 8 月 20 號交車

8 月 1 日上午十點，理想正式確定之前小訂的 L9 汽車交付時間。 僅僅 2 2 分鐘后，李想就在微博秀出訂單。 第二天下午，各個理想汽車車主群里，計劃購買理想 L9 的車友們也紛紛開始曬單，討論起訂單交付時間。

一位車友在群里表示，自己剛剛接到交付中心電話，對方告訴他，他的車將在 20 號交付，提醒他準備好尾款。該車主同時還曬出自己 APP 訂單消息，訂單顯示，他的車將在 8 月內交付。

" 銷售提前給我電話，就是讓我提前準備好尾款吧，別車到了，沒錢，多尷尬。" 車主稱自己是 6.21 理想發布會時下單，"454800 一下子灰飛煙滅。一想到付款，犯愁。"

一位云南車友則表示：交付中心告訴他是云南省第一批交付的，到時候會有一個交付儀式。

甚至還有車友期望交付能晚一點，" 我想 8 月 10 號后提車就好了，我的首付款要發了工資才能湊齊。" 一位深圳車友如此表示。

一位杭州車友表示，自己也是在下午接到交付中心電話，確定訂單會在 8 月底交付。對方提供了一些具體數字，L9 第一批車，全國只有 1000 輛，杭州大概有 100 多輛。該杭州車友稱早交付還有可能趕上新能源汽車購置補貼（該政策將于 2022 年 12 月 31 日終止），"8 月 20-8 月 31 交付第一批，搞早點沒準還能趕上補貼，晚了就沒有了。"

引發車友議論的正是理想第二款量產車 L9，6 月 21 日時理想以一場發布會的形式宣布 L9 亮相，李想將其稱之為 "500 萬以內最好的 SUV"。發布當晚，理想即對外宣稱 1 小時內訂單超過 1 萬，甚至因為訪問量過大服務器崩潰。理想股價受此影響亦有明顯增長，6 月下旬理想汽車美股與港股股價均連續攀升。

但達到高峰后，理想卻安全問題頻發。7 月中旬理想 L9 被曝試駕時空氣懸架斷裂，曝光畫面顯示車輛左前輪陷入車體內部，疑似懸架發生斷裂；8 月初，理想 ONE 又被曝出行駛自燃，曝光畫面顯示一輛停靠路邊的理想 ONE 車輛車尾出現明火，現場火勢兇猛。

對于前者，理想官方回應稱，是因為試制版遇到大沖擊偶發失效；對于后者，理想官方則回應稱，車輛數據顯示系統正常、無相關問題、無異常，懷疑車內存在易燃易爆物品并被引燃。在空氣懸掛事故出來后，理想官方宣布，空氣懸掛質保方案升級為 8 年獲 16 萬公里。

一些車主表示對此并不在意，覺得其實問題不大，" 每輛車都會出問題。" 一位車主稱，" 除了品牌差一點，其他都挺滿意的。"" 理想車至少我自己試駕感覺特別舒服，有什么車子一定是萬無一失的呢，這么小的概率問題，被媒體放得無限大。"

但更多的車友還是擔心質量問題，在汽車之家理想 L9 論壇，有車友表示：試駕車不斷出問題，真的不敢下單了，等第一批車主提車吧；還有車友表示，建議理想立即邀請第三方機構進行車輛剛性高強度測試。

更糟糕的是，一些車友還提出了其他質疑，在汽車之家論壇，有試駕車主表示，試駕之后感覺 L9 整體不錯，但底盤素質確實比不上同價位的 BBA，在車內感覺有點晃，轉大彎有點側傾，不過可以接受。

倒貼 2000 元 她也要甩掉包袱

"500 萬以內最好的 SUV" 事故頻發，終究還是嚇退了一些車友。

一位濟南車友在群里如此咨詢："請問下大家，九月份提車的訂單轉讓，現在是什么行情呀？是能加點？平轉？還是要虧。"

據陸玖商業評論了解，這位濟南車友的情況絕非孤例。在二手交易平臺閑魚上搜索理想 L9 訂單轉讓，相關交易不在少數，訂單價格則在 500 元至 3000 元不等。據觀察，其中有相當數量，是在 6 月 21 日發布會當天預訂。

根據理想規則顯示，小定客戶可以轉移訂單，可以修改提車人、上牌城市，而且相關權益不變，并且可直接登記在買家名下，汽車仍是一手戶。據了解，所謂一手戶，指的是從廠家直接購買的汽車，沒有經過轉手。在汽車交易市場，過戶次數是影響汽車價格評估的重要因素。

這樣的規則決定了 L9 訂單可以在市場自由轉讓，尤其是權益不變和一手戶，讓購買轉讓訂單的用戶和直接下訂的用戶幾乎沒有差別。

陸玖商業評論聯系了其中幾位理想 L9 訂單賣家，這些賣家給出了多種轉讓原因：有的是家人不同意買，所以含淚出讓；有的是因為新房子沒交房，裝不了充電樁；有的是新車剛買，家里不同意頻繁換車；還有的是訂單下多了。

當然，和閑魚平臺上其他品牌類似，理想 L9 訂單背后也不乏黃牛身影。陸玖商業評論聯系的一位賣家就宣稱，除了 L9 訂單，極氪、嵐圖、理想 one 的訂單也都可以選擇。該賣家自稱，目前僅理想 L9 訂單就已經賣了 80 個。

一位車友對陸玖商業評論表示，一些用戶因理想最初的優惠政策進行了沖動性下單。據理想銷售人員介紹，6 月 21 日到 7 月 15 日下訂單的用戶，在 8 月 31 日之前可以隨時退訂。該車友表示，這是理想為了推動車主下單的一個促銷政策，但現在這一政策已經沒有了，只能在 24 小時內退訂，超出時間段 5000 元定金無法退還。

在該車友看來，理想的促銷策略大幅降低了用戶的決策成本，" 反正可以隨時退訂，先下了單再說。"

目前在閑魚，大多數賣家在轉讓時都額外附加了 1000 元轉讓費。據賣家們表示，除了轉讓簡單方便之外，早期訂單里還有 5000 元選配基金減免，這也是一大優勢。

但也有理想 L9 的訂單賣家急于甩掉包袱，一位女賣家就對陸玖商業評論表示，她的訂單轉讓價格為 3000 元，其中包括 5000 元訂金，算起來虧本 2000 元。該賣家稱，虧本甩賣的主要原因是，" 做生意賠本，想要回血還房貸。" 同時該賣家也表示，聽說 L8 大概 10 月份就 " 上來了 "，所以也愿意出手訂單，再等一等 L8。

這位賣家也對理想退訂政策表示不滿，按照常規，小定車主在鎖單之前，可以隨時退款。但該車主先是訂了理想 one，但是發布會那天覺得 L9 配置相差不少，所以進行轉訂。根據理想規則，這種轉訂單無法退訂。" 理想更新換代那么快，不能退訂金，我真的不能接受。我喜歡理想的車，但是這點讓我不爽。"

沒下訂想早提車，有銷售可以幫著買名額

一半是海水，另一半是火焰。有人在閑魚貼錢甩賣訂單，有人卻需要私下加錢才能盡早提車。

根據理想官網顯示，現在如果訂車，交付時間要到 11 月份，而且沒有任何優先權，只能排隊。一些之前沒有下訂又想盡快拿到車的用戶，便只能以購買訂單的形式進行 " 插隊 "。

但在閑魚這樣的二手交易平臺之外，理想銷售似乎也在這樣的 " 插隊 " 鏈條中扮演不太正常的角色。一位重慶車友，就通過這種方式，雖然沒有提前訂車，但仍可以在 10 月份拿到車。

根據該重慶車友描述，之前沒有下訂單，又想盡快拿到車。在閑魚上轉了轉后發現最便宜轉讓費用只有 500 元，但因為擔心閑魚交易不安全，該車友最后并未選擇購買。

隨后這位車友去了重慶本地的理想銷售店，問銷售有沒有小定名額。銷售回應是，自己雖然沒有，但是自己同事有。隨后該銷售直接拉了一個微信群，群里有銷售、試駕以及賣名額的人。經協商后，重慶車友花了 1000 元購買訂單，并確保可以在 10 月份拿到車。

" 小定可以直接轉，把他的 APP 手機號換成你的，APP 實名認證換成你的，其他都是你自己操作，比較靠譜。" 重慶車友表示，" 如果大定之后就麻煩了，只能等落戶的時候落成自己的名字。"

陸玖商業評論隨后聯系理想北京的兩位銷售人員，用同一話術詢問對方有沒有名額，兩位銷售都表示這屬于違規，他們也沒有名額。陸玖商業評論向理想官方求證，后者沒有據此回復。

該重慶車友也坦承這種模式的確屬于違規，" 一般也不會這樣操作，個別銷售掙點外快。" 據其介紹，理想銷售介紹的訂單相對比較安全，" 對方全部轉好，鎖單下大定，才會付費。但是網上的訂單轉讓都需要我自己先付錢，不太安全。"

這樣的行為在行業里并不算罕見，在某車主群里曾有車主表示，一些新勢力搞饑餓營銷，一些轉出的訂單其實內部搞的。

據陸玖商業評論了解，理想的銷售模式和很多傳統車企不同，賣掉一臺車理想銷售大概只能拿到 100 元 -200 元的提成。" 全國價格統一，找銷售也沒用，而且他們引流都不靠銷售。新勢力的銷售，說不好聽的話，跟酒店里的門童差不多。" 一位車主在群里說。

有理想山東銷售對陸玖商業評論證實了上述消息，該銷售人員表示底薪大概 7500 左右，賣掉一臺車能拿到 200 元，平均每月薪水能到 1 萬元，" 各個區域稍微有所不同。"

對此，陸玖商業評論曾向理想官方求證，但截至發稿時后者并沒有回復。

一位業內人士對陸玖商業評論表示，在理想的銷售鏈條中，銷售扮演的角色權重較低，" 大多數車主都是網上下單，信息也來自第三方或理想官方；銷售環節中，價格全國統一，沒有任何‘操作空間’；交付環節中的大部分工作也都轉移到交付中心辦理，銷售基本不會參與。" 在該業內人士看來，這或許是理想銷售提成少的根本原因。

據陸玖商業評論了解，目前國內單輛車提成往往在 300 元以上，高端品牌甚至可以達到 500 元至 1000 元，一些價格方面的上下浮動甚至還沒計算在內。

與之相比，對單輛車提成只有 200 元甚至 100 元的理想銷售來講，要想提高收入，除了多賣車，或許也只能采用一些違規手段了。

目前理想 L9 已累計超過 3 萬大定，這意味著如果產能沒問題，理想 L9 每月交付將超過萬輛。考慮到 45 萬多的銷售價格，這自然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成績。但這個數據是新車本身自帶鐵粉效應，加初期理想退訂優惠措施帶來的雙重加持后交出的成績單。理想 L9 能否真正幫助理想重回三甲席位，甚至掀起新一波的發展高峰，還要看 8 月份之后的常規性訂單情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