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約五年前，2017 年 9 月 15 日，"卡西尼號" 結束了它為期 20 年的太空之旅，并以一段華麗的最終樂章收尾。它縱身躍入土星大氣之中，直到生命的最后時刻仍盡力向地球發送著寶貴的科學數據，最終像一顆流星一般劃過土星天際，消失在虛無之中。

卡西尼號進入土星最內側環的藝術家暢想圖。（圖／NASA, JPL-Caltech）

卡西尼號創造了歷史上許多的第一次。它于 1997 年發射升空，并在 2004 年抵達土星系統，踏入無人涉足之境，成為第一個進入土星軌道的太空探測器。

它的觀測目標是神秘的土星、壯觀的土星環以及土星的大量衛星，并獲得了許多重要發現，直到今天，我們仍然會為它所收集到的科學數據所震驚。

近日，一組國際科學家團隊，在土星的衛星 "土衛二"（Enceladus）的地下海洋中，發現了能證明存在一種生命的關鍵基本構件的新證據。新的建模表明，土衛二的海洋中應該含有相對豐富的溶解磷。至此，可以這么說，生命的六種基本元素，在土衛二上都能找到。論文已于近日發表在《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》上。

地外生命搜索的明星

在過去 25 年間，行星科學領域最深刻的發現之一便是，在我們的太陽系內，表面冰層之下存在海洋的世界其實很常見。

像地球這樣表面就有海洋存在的世界，其所處位置必須與它的恒星保持 " 恰到好處 " 的距離，這樣才能讓星球表面的溫度維持在能支持液態水存在的范圍之內。這樣的位置范圍相對狹窄。

然而，內部的海洋世界則可以在更大的距離范圍內出現，這也極大地擴展了可能存在的宜居世界的數量。

在太陽系內，可能存在地下海洋的世界甚至包括了那些非常遙遠的行星，比如冥王星，還有巨行星周圍的冰質衛星，比如木衛二（Europa）、土衛六（Titan），以及最具代表性的土衛二。

" 土衛二 " 是土星的第六大衛星。這個冰封世界的表面被冰所覆蓋。卡西尼號在探測過程中注意到，一些冰粒和水蒸氣會從凍結的表面裂縫中噴射而出，就像壯觀的巨大噴泉一般。

卡西尼號拍攝的土衛二在太陽照射下的圖像，顯示了衛星南極地區的細小物質噴霧的類似噴泉的來源。（圖／NASA）

卡西尼號對這些噴發的樣品進行了分析并發現，在土衛二的表面冰層之下可能存在著一個液態水的海洋。更令人興奮的是，這種羽狀噴發物中還包含一些有機物。此后，土衛二也成了人類在太陽系內尋找地外生命的主要目標之一。

然而，先前的研究還差了最后一環。

關鍵的磷

對我們已知的地球生命形式而言，六種關鍵的元素必不可少，包括碳、氫、氮、氧、磷和硫。研究人員在尋找地外生命的可能性時，同樣在尋找這類生命的基本構件，包括有機分子、氨、含硫化合物以及支持生命所需的化學能量。

對土衛二的探索而言，磷是一個格外有趣的例子。以磷酸鹽形式存在的磷，對地球上所有生命都至關重要。它對于創造 DNA 和 RNA、載能分子、細胞膜、人和動物的骨骼和牙齒，甚至海洋中浮游生物的微生物群都是必不可少的材料。

可惜的是，先前的研究表明，土衛二的海洋幾乎包含了我們所知生命的所有基本要求，除了磷。這樣的結果似乎一下讓生命存在的前景變得黯淡無光。

但在新研究中，團隊對土衛二進行了熱力學和動力學模擬，根據卡西尼號對土衛二的海洋 - 海底系統的數據，重新分析并模擬了磷的星球化學。

他們建立了迄今為止最詳細的星球化學模型，說明海底礦物如何溶解進入土衛二的海洋中，并預測磷酸鹽礦物在那里會有怎樣不同尋常的溶解度。

新研究發現，以正磷酸鹽形式存在的磷很有可能在土衛二的地下海洋中非常豐富。純堿或堿性海洋（含碳酸氫鈉和 / 或碳酸鈉）與巖質核在星球化學層面相互作用。模擬顯示，這可能促進磷酸鹽礦物溶解，讓正磷酸鹽進入海洋，并讓地下海洋變得宜居。（圖／SwRI）

基礎的星球化學具有一種優雅的簡單性，這表明，溶解磷必然存在，而且豐度非常高，其水平達到了接近甚至高于現代地球海水的水平。

也就是說，雖然元素磷還沒有在土衛二上被直接發現，但研究人員已經發現了它在衛星冰殼之下的海洋中存在的證據。

一個宜居世界

研究人員表示，要說這對天體生物學意味著什么，那就是他們比以前更有理由相信，土衛二的海洋是宜居的。

科學家同樣希望，未來有機會能夠再次來前往土衛二，甚至深入土衛二的海洋中，看看是否真的如此。